数字经济的核心特征主要分为数字基础设施、数字平台和数字产品，三者的链接构建了更复杂的价值网络和动态创新生态系统。12月16日，在“2021中国数字化年会”主论坛上，数字产业创新研究中心主席，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荣休教授董小英发表了《打造数字化转型人才“铁三角”》的主题演讲。她指出，目前我们数据调研发现，数字化转型人才缺乏是各类企业中都面临的主要困难，迫切需要培养和使用数字化转型专业人才，人才铁三角由首席数字官、首席信息官和首席数据官构成，首席数字官负责组织转型、内外协同和业务创新，首席信息官负责业务技术融合，首席数据官负责数据资产管理。

 

以下，是根据董小英教授的演讲内容整理而成：

 

 

 

从2018年到2021年，我们研究团队每年都会对中国企业的数字化情况进行调研，2021年最新发布了两份研究报告：《2021中国首席数字官白皮书》、《2021中国数字企业白皮书——四年(2018-2021)对标篇》。今天，将从四个方面跟各位分享一下研究团队在调研过程中的核心研究发现。

图1.人才短缺是当前数字化转型的主要困难

 

2021年数字化转型发展洞察

在调研报告中，通过对近四年的数据对比发现，企业数字化解决内部的问题仍然是目前数字化转型中的重点问题。同时发现，企业在追求未来的发展机会、拓展企业的业务边界、提升行业影响力方面的力度加大。

 

 

图2.数字化转型的主要目标

研究发现，数字化给企业带来的变化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第一个是企业内部降本增效，第二个是提高客户的满意度和忠诚度，第三个是增加企业的销售收入，第四个是扩大行业的影响力，对未来追求发展的空间。2021年的调研发现，第四个维度的数据有所增加，特别是提升对环境的适应能力，以及拓展企业的边界和获得未来的发展机会。所以，企业数字化的投资在很大程度上既解决当下的生存问题，又解决未来的发展问题，这是一个战略性的投资。在这样一个战略投资目标的驱动下，大型企业对数字化的投资还在增加，而近四年很多中小企业的数字化投入在100万到500万之间。

 

 

图3.数字经济发展的三个关键要素

第一个层面是数字产品。包括可穿戴设备，也包括工业物联网中传统的机床等资产被数字化后的产品，更包括企业在生产的智能化装备和智能化设备、具有数据采集和通讯协议的产品。传统企业的服务边界是在物理空间可达的范围内，区域性比较强，要想对外扩张很难做到连接，但是数字产品可以和能够发生数字化连接的对象进行跨时空的连接，企业边界得到拓展，所以，在企业的物理边界交通限制之外能够触达到的连接点，就是企业的第二增长空间。 第二个层面是数字平台。未来，企业的工厂、车间、部门、服务被技术打造数字孪生之后会形成模块化，通过API接口可以和平台进行及时的连接。当市场环境发生快速剧烈不确定变化的时候，可以根据需要，快速及时的组合资源，甚至组织的部门、业务单元都变成一个可即插即用的模块，使得整个供应链具有巨大的生存韧性。当平台企业具有整合资源的能力的时候，可以配置非常多专业化的资源，整个供应链和生态可以根据组合的方式进行更大范围内的资源组合。 第三个层面是数字基础设施。调研发现，很多大企业都有拖欠中小企业的应收账款的问题，给中小企业带来非常大的生存压力，未来可以通过区块链技术在制度上做创新，由第三方金融机构给中小企业付款。这样中国的经济结构和现代企业结构就会成为一种高度灵活的、敏捷的、韧性的组织体系，而这些数字产品和平台可以在基础设施环境下快速的组合叠加重构，这三个要素是一个交互的过程。

 

 

图4.数字经济三类平台的连接

中国在过去十年发展了消费类互联网，通过人的连接和服务的连接，形成了有世界影响力的平台。下一步在工业互联网领域，通过对象的连接和过程的连接，形成高效的互联的生态体系。再进一步，通过组织间的互联形成生态的结盟，在内部会发生非常多的商业模式创新和机制创新。在此基础上逐步构建互联互通高效运营的现代工业体系，该体系不仅可以快速应对环境的变化和不确定性，确保企业管理运营的高效率与低成本，提升数据驱动的管理创新，同时，有可能在复杂多变的供应链体系中掌握主动权。因此，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耐力赛中，企业家需要对未来的愿景和发展趋势有清醒的看法和预判，这对今天的投资和保持战略定力是极其重要的。

图5.数字企业与数字经济发展的新竞争优势

从理论研究角度，传统企业的竞争优势是差异化和低成本，但是在数字经济的发展形态下，竞争优势呈现出系统化、动态化的特征，掌握操纵性资源对整合实体经济的效率至关重要。数字化连接是关键的一步，持续时间长，投入较大。但生产要素和生产过程一旦实现数字化连接，配合以平台建设、对象模块化和即插即用组合，实体经济要素就可以根据市场变化进行有效组合和重构，把协同的效率、整合的效率和动态重构的能力建立起来，在数据资产的整合和挖掘中洞察非常多的空间和机遇，企业有机会发现第二增长空间。

数字化转型中的主要困难

2021年7月，研究团队对138家央企进行调研发现，人才短缺是目前大企业所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我们研究团队同时对112位CIO提出“数字化转型中最大的困难和挑战是什么?”进行编码分析，发现，目前大中小企业、董事长或CIO面临的最大的困难是数字化战略，第二个是数字化人才，第三个是数字化方法。这三个方面也都是与人才有关。 在数字化战略方面，主要是针对最高层的问题，一个是外部预判，另一个是内部决策。在数字化人才方面，既有高层是否具有共同愿景的问题，也有如何驱动中层推进变革的问题，还有基层员工接受度的问题。在数字化方法方面，主要是组织的规划能力、架构能力以及变革能力等相关问题。总结来看，人是数字化转型中最大的问题。全球对数字化人才的竞争愈演愈烈，数字化的关键是人才，这里既有人才的获取，又有人才的培训和使用问题。

数字化转型的人才铁三角

数字化转型如何打造人才的铁三角?人才的铁三角必须能适应企业数字化不断演进的过程，有这样的视野、能力和资源，把数字化的进程持续向前推进。调研显示，董事长和总经理已经成为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核心领导者。但是，数字化是一个专业性比较强的工作，需要有专业人才，比如首席信息官、首席数据官、首席数字官。 在《2021中国首席数字官白皮书》中可以看到，董事长和总经理处于数字化的主导地位，同时，企业最缺乏的数字化人才，包括数字化战略领导者、数字化落地推动者和数字化项目经理，特别是既懂专业业务又懂数字化技术的复合型人才。而数字化转型的人才铁三角，对于有些中小企业来说，董事长或CIO就可以搞定，但是其职责即要做业务与数字技术的融合，又要做组织内外协同，还要做数据资产管理。

 

 

图6.数字化转型中专业人才“铁三角”

现在首席数据官的地位不是很高，但是将来首席数据官的地位将超过CFO，因为财务资产只是数据资产中的一个要素，首席数据官管理资产的规模更大。而首席数字官则是统领整个组织变化的过程。

 

 

图7.企业何时需要设置首席数字官

那么，企业是否需要设立首席数字官?研究团队参照国内外大量的研究提出了一个模型。对于大企业来说，当企业对外面临着强有力的竞争压力、战略压力和资产压力，对内面临着协同压力、变革压力和成本压力的时候，需要有一个人统领协同整个数字化的演进进程，这个时候可以设立首席数字官。对于CIO来说，职业生涯要想往上走，也需要跨出技术的门槛，进入到首席数字官的角色领域，不光是一个技术专家，同时还是一个战略推进者、有效沟通者、资源整合者和组织变革者。

首席信息官可否身兼三职

首席数字官、首席数据官和首席信息官的职责各有不同。对于首席信息官来说，在新的格局下需要进行能力的升级，从职能岗位到C级岗位到创新岗位再到战略岗位，在这个过程中，CIO要突破自我专业的局限，才能在创新和战略层面有更大的作为。需要跳出以技术为核心的视角，转向以组织业务和战略为核心，还需要有更强的共情能力、学习能力和沟通能力。CIO在某种意义上是一个翻译官，要会讲技术的语言，战略的语言和业务的语言，善于和其他人打交道，才能实现职业生涯的迁移。

 

 

图8.首席信息官的能力升级

数字化专业人才铁三角的分工配合

 

图9.数字化人才铁三角的分工合作

首席数字官的核心能力主要体现在为企业制定清晰的数字化发展愿景;对数字化环境变化有敏感洞察力;对数字化技术价值有充分理解;为数字化转型制定长期而非短期规划等方面。 首席数据官的核心能力主要体现在数据管理方面，既要有组织能力又有专业能力。同时企业数据管理也要经历不同的阶段，这是很专业化的训练体系。 最后，数字化转型的价值创造与未来愿景是什么?用孙子兵法的一句话来总结，就是“故形兵至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因形而错胜于众，众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胜之形，而莫知吾所以致胜之行。——《孙子兵法·虚实篇》”。